翼（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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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头埋得更低了。
“翼儿，”孙悟空停下笑声，语气平淡如水，又像是在讲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叫你‘翼儿’吗？”
03.
——是梼杌。
巨石封闭了我的狂风，梼杌瞬身来到我的眼前掐着我的脖子，眼中流露着阴暗，“你居然还真的和孙悟空那个废物站一块了！”
“咳咳…别…”我抓住他的手，嘶吼道，“别直乎我师父的名字！你不配！”
五根手指变成了爪子，梼杌一惊，撒开了手——我解开了身上的封印，变了如同老虎的怪物，那是我的真身。
巨大的翅膀再次扇起狂风，吹碎了他的巨石。
“来吧梼杌，你赢不了我。”我仰天长啸，发出天崩地裂的声音。
—
“为什么？”我问。
“‘翼’，意为‘翅膀’，意味着‘飞翔’。”孙悟空在水中轻轻一点，水面化成了一片黑色的云海，云海中有个长着翅膀的老虎——那是穷奇，是“我”。
“他们说你只听信恶言恶语，对任何抱着善意的人加以恶意，食人如山。”孙悟空一边说，水面里的穷奇就按他说的去猎杀生灵，吞食万物，“但我觉得天下万物没有任何人一开始就是坏的。”
“就算你是凶兽，就算你是穷奇，也没有一开始就是坏的。人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反过来不也一样吗？可恨的人也有可怜的地方。没人告诉我、告诉天下人穷奇为什么会变成凶兽，也没有告诉我穷奇为什么会吃人，为什么会只信恶言。”
“而且这么多年来穷奇只听信恶言那就说明穷奇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那与曾经分割的你为什么不能听善言呢？”
水面里的穷奇低着头，聋拉着耳朵，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孙悟空托着腮子，眯着眼睛，侃侃而谈，“知道吗？曾经的我也是个大混蛋。”
水面瞬间换了景象，一只小猴子在水里欢乐地蹦跳着。
“我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在群猴中称王。”
那只猴子被众猴拥在中央，戴上花草做的王冠。
“后来老者的死亡让我知道天下万物皆有一死，所以去追求长生。我穿过山脉，穿过海洋，穿过人群，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只猴子打着草般，穿过了吃人的海；穿着草裙，穿过了险恶的林……
“在那里我领悟了七十二变等等，然后我回到山果山，听了属下的话去了龙宫，拿走了他们的定海神针。”
那只猴子在龙宫耍着定海神针。
“然后我寿终正寝了，来了阴曹地府，把阴曹地府搞得一团乱。”
那只猴子在地府里跳着闹着，众人脸色发白。
“然后我又闹了蟠桃会，又大闹了天宫，被如来压下五指山五百年。”
那只猴子踢了酒桌，打碎了天门，在众神面前放肆大笑，最后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
“五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