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十三

更新时间2023/3/22166 浏览创意同人

第十三章

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言。

待张三丰来到永夜楼坐席前，永夜楼主带着夜吹雪等一众人起身向张三丰行礼，“见过张真人。”

“夜楼主不必多礼。能有夜楼主这等深明大义之人，是我中原武林的福分。”说罢张三丰朝着永夜楼主深深地鞠了一躬，却被永夜楼主与夜吹雪两人一左一右避了开来。永夜楼主捂嘴笑道：“小女子可受不住张真人如此大礼，还望张真人不要折小女子的寿了。”

“十多年前的重光幽冥之乱，若非永夜楼众人不计代价揭露这等惊天阴谋，我等依然还要蒙在鼓里。”张三丰面色凝重的望向永夜楼主，“若是此等毒计成功，我汉人的江山不知道还要被外来人侵占到何时，华夏万民又要受苦到何时。”

“呵，张真人说的不错。这群蛇蝎小人也太会挑时间了，刚好就掐着驱逐鞑子紫微上位的前夕动手。”永夜楼主眼下闪过一道冷光，“他们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只是可惜当初接触到幕后人的永夜楼的刺客均已殒命，未能传递出一丝消息。若让我查到此人我永夜楼必不惜代价发布天涯追杀令。”

“唉。永夜楼的同仁们义无反顾的模样老道我还是记得一清二楚。还得感谢叶小师傅所作的水陆大会为众多英灵超度往生。不过楼主也莫要冲动，我中原武林皆在为此事奔波，这梁子也不是永夜楼一家的梁子。虽说武林盟的诸位私底下仍有仇怨未消，但老道相信在民族大义面前诸位还是能分的清轻重的。”张三丰见永夜楼主此等模样，也知永夜楼当年为此事牺牲之大，只得出言安慰。

“真人放心，小女子在此事上自会全力相助。”永夜楼主闻言也郑重答复张三丰道。“吹雪，快来见过张真人。张真人也知道，我永夜楼当年重光幽冥一役高阶门人死伤惨重，门派人才凋零，夜吹雪也是近几年来永夜楼唯一一名煞字刺客。唉，我这永夜楼的刺客分级看来得改改了。”

“吹雪见过张真人。”在张三丰面前，夜吹雪也是自然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行礼鞠躬。

“嗯。”张三丰坦然受礼，点了点头，“永夜楼青黄不接，老道我也十分心痛。若是武当能有什么帮上永夜楼的地方，楼主请尽管向老道提。老道在这武林还有几分薄面，一定会全力相帮。”

“如真人所言，还真有一事。”永夜楼主眼珠子一转，突然笑道。“我们的首席刺客吹雪对贵派刚收入门的一名弟子煞是感兴趣，不如张真人将他让给我永夜楼，就当成人之美如何？”

“楼主...”夜吹雪被永夜楼主这一下背刺弄得手足无措。“楼主莫要寻吹雪开心。”

“喔？”张三丰瞧见夜吹雪的模样，便知即使事情不似永夜楼主所言也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便露出一脸慈祥（实际上是吃瓜）的微笑，问夜吹雪：“不知夜姑娘是瞧上我武当的哪一名弟子，大可向老道提出来。成人之美可是能给老道添功德的好事。”见夜吹雪嗫嚅半晌又说不出一句话来，便继续说道：“我见刚才三位弟子，图霏三身体长大面生横肉，张扶道体格细瘦面容凹陷，夜姑娘一定是看不上眼的。那一定就是看上韓立少侠了？哦？看夜姑娘反应是老道说对了？”

“张真人莫听楼主一面之词。吹雪只是与韓少侠有过一面之缘。昨晚吹雪酒后迷路，是韓少侠将在下送回客栈的，并未有甚男女之情。”夜吹雪见张三丰越描越黑，只得正了正神解释道。

“张真人你可知道吹雪上次让男人接触她的身体是几时吗？”永夜楼主在一旁不忘煽风点火的咯咯笑道。

“嗯...”张三丰见真被他说中，低头沉思起来。弄得永夜楼两位面面相觑，本来就是一时打趣的说法不知为何张三丰就突然认真了。

“这韓立老道还真不能让给永夜楼。”张三丰抬起头望向二人。“韓立可能是定七寻五里的最后一位，为了大业老道只能向楼主谢罪了。”

“哦？最后一位？这么说张真人心中已经有数了？”永夜楼主突然激动起来，面纱也跟随她的呼吸急速起伏着。

“没错。韓立极有可能是这个时代命应贪狼命星之人，为了保证这个时代紫微帝星稳固，老道得代表老一代的友人们在彻底根除重光之前护北斗周全。”张三丰点了点头，郑重的向永夜楼主解释道。“并非老道不守承诺，还望永夜楼主见谅。”

“呼。”永夜楼主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无尽的重担一般，点了点头。“既然张真人已有见教，小女子便放心了。”转头瞧见似有失望之色的夜吹雪，便话锋一转道：“小女子听闻武当殷六侠与明教光明左使杨逍之女杨不悔结亲，成就一时美谈？”

“确有此事。两人忘年交如此恩爱，也是难得。”张三丰点了点头。

“此前的拜师比武小女子也看了，那韓少侠的功夫在一众人里，除了那个使刀的杨天行外，说是鹤立鸡群也不为过。小女子有一番肺腑之言，愿说与真人。”永夜楼主突然正色道。

“楼主请讲。”

“永夜楼此前重光幽冥之变遭受重创，虽说底蕴仍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楼，却免不了周遭虎狼环伺觊觎永夜。这武林虽大，若门派无后，则绝无立足之本，我永夜一道终将泯灭于这百年间。我夜某人实在是愧对将永夜楼交到我手上的墨楼主。”

听到永夜楼主一番如同托孤似的发言，夜吹雪隐隐感到不妙。

“夜某人即使精通永夜绝学，刺杀之术已登峰造极。终究是女子之身，也还只能再在楼主之位上坐二十来年。而韓少侠未满十八，已是翘楚，将来成就定然远超我等，若是能与武当新的七侠齐名我也不觉得奇怪。更甚着有可能是贪狼命星，其将来所走的道路必然是精彩无比多姿多彩，其身边的拥趸，异性更是数不胜数。吹雪虽然年轻，跟随夜某人已十年之余，多年来也一直视吹雪如己出，就像亲女儿一样亲。”

“楼主...”

“噤声！”永夜楼主低声呵斥了夜吹雪一声，继续说道：“吹雪今年刚满二十，一手七煞剑更是深得墨楼主真传。夜某人希望将吹雪许配给韓少侠，换取武当一句承诺，保我永夜百年不灭。”

夜吹雪被永夜楼主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弄得瞠目结舌，一时无法言语。张三丰也是面无表情的望着永夜楼主。场面一时无人出声，直到夜吹雪反应过来，跪倒在永夜楼主面前，颤声道：“吹雪愿为永夜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见吹雪表态，永夜楼主也是面色一软，将手放在夜吹雪的头上缓缓抚摸起来。

“唉。”张三丰叹气摇头道：“老道我年纪大了，最见不得这等场景。吹雪少侠还是先起来吧。”说罢袖袍一摆，夜吹雪只觉得一股绵劲将其稳稳托起。“楼主对武当如此有信心？不说老道已过天寿之年，不知还能护卫武当至何时；就算老道现在答应此事，也无法保证武当是否能在这历史长河中安稳渡过百年。”

“张真人所言差矣。”永夜楼主见状忙接过话头，“武当所奉真武大帝拱日月踏龟蛇，区区百年不在话下。武当弟子团结一心，武当长辈护短的名声也是响彻江湖，想当初那黄泉道人只因赵一刀欺辱了武当小辈，便找上海鲸帮寨子向那赵一刀讨说法，那赵一刀自持春风快意刀大成便与黄泉道人动起手来，结果被打的躲在寨子里面三天不敢露面，硬是逼得仇帮主领着赵一刀上武当山道歉后此事才就此揭过。将才宋前辈等人宁可得罪峨眉静玄师太也要为明教教主出头正名之事小女子也看到眼里。”说到这里，永夜楼主面纱下精致的面容露出一丝苦笑。“说实话小女子十分羡慕，张真人也知道，我等永夜楼的刺客都是从小培养的，自小便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就连身边的人也不能轻信，每日除了任务还是任务。吹雪一身本领由在下亲自教导，并未受到那一套的洗礼，还是个好孩子，我只是希望她不要走上我走过的老路。”

“老道我明白永夜楼的困境。可韓立今年年且十六，尚未到可婚娶的年龄，并且这成人之美也当是两方的共通意愿才叫成人之美，否则就是乱拉鸳鸯了。老道有个提议，从现在起再等两年，韓立年满十八，吹雪也年满二十二。届时也能确定他是不是那贪狼命星所耀之人，若是，便依楼主之言，我武当定保永夜楼百年昌盛；若不是，结亲一事便不用再提，我武当仍会保永夜楼百年安危。不知楼主意下如何？”张三丰见那永夜楼主态度坚决，便提出了一道折中的方案来。

见张三丰已让步，永夜楼主便也是个明白人，便点头应允张三丰的提议。突然张三丰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望向永夜楼主，“楼主刚才所言，永夜楼目前只有一位首席刺客不成？”

“正是。不知真人为何有此问？”永夜楼主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金殿牌匾后藏着的不是永夜楼的人啊，我还本想请他下来喝杯茶的。”

张三丰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句话是听得在场众人一阵哗然，那金殿牌匾后竟然藏了一个人来，在场群雄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见自己藏身之所被点破，那牌匾后方之人便露出脑袋来。那人面缠黑布全身黑衣，腰后缠着一把短刀，只露出一对老鼠似的绿豆小眼滴流乱转，见众人看向自己，冷笑一声便纵身翻上屋顶，猛地朝着外跃去，在空中四肢伸开，其黑衣连接处宛如飞鼠一般打开，朝远方飞去。

“东瀛的忍者。”宋远桥见此人手段，脸色阴沉下来。“此人定是重光十二柱立花忠信的手下，决不可让其就此走脱！”

话音刚落，那金顶上便见两道人影朝着空中的忍者疾射而出，一抹深黑似那黑芒激闪，一道深蓝空中划出残影，顷刻间便来到那忍者上方。那忍者正为了自己成功脱身而得意之时，只听后方风声，转头望去时那两道人影已经来到跟前，正是武当的忘酒与雪影道。

忍者眼露惊骇之色，猛地一摆右手，朝两人天女散花一般的洒出一片手里剑，却见忘酒在空中一滞，右手做爪状在空中一吸，便将那手里剑全部抓在手中，赫然是丐帮鼎鼎有名的擒龙功。而雪影道正借着这个机会来到了忍者的头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忘酒朝雪影道大喊道：“留他性命！”但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时雪影道手中已是青芒乍现，一道剑气闪过，那忍者被一剑枭首，只留鲜血在空中飞溅。雪影道也才听到忘酒的话语，一脸尴尬的望向忘酒，忘酒摇了摇头，喊道：“回去再说。”便随那忍者的尸体一道落入山坳里。雪影道低头看时，也只是看到山坳里黑光乍现，便在空中强扭身形，朝着金顶的方向缓缓落下。

再说那雪影道被那忍者的血溅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也是变得黑一块紫一块，弄得爱干净的飘雪道人在空中眉头直皱。待他返回金顶，迎面而来的便是武当老一代七侠的三人。

“禀师傅，忘酒师兄已寻得此人尸首，现正在返回的路上。只是影道内功不及师兄深厚，施展虚空踏步与梯云纵时无法开**流，未能及时停手不得已杀掉了此人，还望师傅责罚。”雪影道朝张松溪行礼答道。

“没事，此事并不怪你。你先去换身衣服吧。”张松溪知道雪影道重洁癖，便吩咐其先下去更衣。雪影道点了点头，闪身自旁门离开。

“三代弟子轻功便如此了得。小女子若没记错，这虚空踏步是忘酒在上一届极茶会上赢得的武学，现在就连三代弟子也能同修奥秘。此等师兄弟之情其他门派是万不可能有的吧？”永夜楼主笑吟吟说着，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见张三丰离开，夜吹雪这才来到永夜楼主身边小声说道：“楼主，刚才所言之事当真吗？”

“什么事？”永夜楼主依然望着武当众人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说道。

“就是..将才..将才楼主所提与武当百年之约之事..”夜吹雪低着头说道。

“张真人此等身份，能给我们永夜楼这种注定没落的门派一个两年的约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永夜楼主瞟了一眼夜吹雪，“你不要被张真人那慈眉善目的模样给骗了。张真人百岁寿辰时天下各门各派曾群聚武当山逼死七侠之五张翠山，若不是张翠山念张真人百岁寿辰不愿师傅动手自绝心脉，现在中原武林门派得少上一半。”

“吹雪自是知道张真人武学造诣冠绝天下，吹雪指的是张真人所指，若不与武当结亲武当也会尽大派的职责护佑永夜百年一事...”

“唉。”永夜楼主摇了摇头，“所以才说你天真烂漫。武当作为正道巨擘，自然是有实力庇护永夜楼的。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实质的利益至上，这个利益可以是武学，可以是门派的潜力，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感情。即使是张真人重信守诺，若永夜楼与武当无实质上的联系，如何保证后来者会继续庇护永夜？明教自当初少林寺一战损失惨重，教主又做了甩手掌柜，更是在重光一役打光了根基的四门五旗。若非教主是张翠山的儿子，而殷六侠又娶了光明左使之女，这拜师观礼大典哪里可能年年邀请明教前来？”

说道这里，永夜楼主仿佛用老了三十岁的声音轻轻说道：“吹雪，你要记住，历史是一架滚滚向前的战车，而现在的武当就是这辆战车上最坚固的一个轮子。胆敢拦在这架战车前方的人都将被碾个粉碎，而我要做的事情便是将永夜牢牢的绑在这架战车上。”随即又换上了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吹雪你不是说愿为永夜肝脑涂地吗？我只是将你许配给一名武当弟子，又不是真的让你上刀山下油锅。”

“吹雪只是不太明白，为何是韓少侠...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再次见面便想着谈婚论嫁之事是否不妥...”吹雪见永夜楼主也是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只能把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换了一个问题。

“武当的二代弟子三代弟子里自然是人才辈出，但我们都没有接触过。不然与张真人说我家首席刺客迷恋于贵派飘雪道人的美颜无法自拔希望嫁给他？你猜猜看张真人会怎么想？选韓立自然是其一你们有接触过；其二他还年轻，以你之前的说法他甚至还是个雏儿，你这难道不是吃定他？其三虽说韓立刚刚加入武当，但他那一身武学即使从娘胎里开始练起也不可能十六岁有如此成就。果然如我所料，贪狼命星闪耀之人必定是天资卓绝之辈，你跟着他不比哪天出任务暴毙无人收尸强？至于与武当的两年之约，自然是张真人考虑到韓立刚刚加入武当派根基不稳，与你之间没有感情基础这种小事太好解决了。你看到新武当七侠里的五月了么？从今日起你便在武当常驻两年，如有大事我会信鸽与你联系，这样你就有充分时间与韓立培养感情了。”永夜楼主看了一眼夜吹雪，见其仍欲张嘴提问，便说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不必再议。”

“...是，楼主。”

不消片刻，忘酒便提着东瀛忍者那具尸首返回金殿平台。众人起身围了过来，见忘酒将其尸首掷于众人面前，贾任便上前检查其尸。只见那忍者脖颈已被斩断，只留着后颈处一丝皮肉相连；右手处还抓着一只红色的烟花尚未发射，腰间系着两只不同颜色的烟花，一只蓝色一只黄色；摘下面罩，那人一副獐头鼠目样，满脸惊骇之色，除此之外也只有腰间挎着的短刀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俞岱岩上前拾起短刀，拔出后细细观察，伸出两指将其轻松掰断，随后便将断刀扔在地上。“这是东瀛人用的短打刀，刀身锋利薄脆，并非我中原的锻造技术。现在推测此人是重光教十二柱立花忠信的手下忍者，负责搜集情报。但我武当山山峰四周险要，常人难以攀登，还请诸位统计随行之人是否有缺。”俞岱岩环视周围众人缓缓说道。

“俞大侠是怀疑我等为此人潜伏提供便利？”说话的是少林的一位和尚，只见此人手持一杆熟铁禅杖，虎背熊腰，目似铜铃，宛若一尊怒目金刚。

“原来是了阗小师傅。”俞岱岩向其合掌行礼，了阗见状也只得合掌还以礼数。“俞某并无此意。只是怀疑此獠暗害诸位随行门人，希望诸位能够查清楚。”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纷纷回到自己的坐席查点人员。“师傅，峨眉派，海鲸帮与伏龙山均已离开，需要派人通知他们吗？”忘酒低声询问俞岱岩。

“不必。”俞岱岩摇了摇头。“徒增恐慌。”

“是。”

“什么？居然是我们门下四代弟子少了一名？”乐老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刚刚清点完人数的云潇影。

“是，此人平时向来话少，所以存在感不强。我怀疑是来武当山路上弟子们巡夜的时候被换掉的。”云潇影恭敬的回答道。

“可恨至极，可恨至极！”乐老由错愕转向愤怒，“这群该死的***，还挑着我们崆峒搞，是还觉得我们不够惨么？”

“乐老，稍安勿躁。此事我去向武当派说明便是。”一直躺在椅子上的大牛说罢便起身向武当众人走去。

“唉。”乐老瘫坐在椅子上，望向手足无措的厉无咎与云潇影，长叹一口气。“你们现在还觉得大牛师兄来不来无所谓吗？”

“张真人，诸位师伯，大牛有礼了。”大牛行至武当众人身旁，向众人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