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梦迷踪--深渊的呼唤Ⅴ同人文作品

2022/3/323 浏览综合
来这儿拉拉票,作者反语诈面,作品编号2269,有喜欢的话可以在游戏里投票支持一下,也希望大家多支持同人艺术馆的同人文板块。
正文:
收音机里播报着最新的故事,这场仓促结束的战争被当成笑料掺在其中。
能源问题解决了,和平暂时取代了战争。
“能源”,多么新奇花哨的词儿啊!我要不是半夜站岗和战俘闲聊,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也许其他人也几乎不会知道,毕竟只要招募令上提到钱,总会钓到穷人去送死。
战火消散,对手早就撤了,而我和战友们还在等待后方的指示,即将傍晚才走过来一个通信兵叫我们撤退。
我站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我可怜这里的一切,也可怜自己,望着夕阳映衬的绯天,直到眼泪模糊了过路的云。
我只是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有小型收音机,几件衣服,灌满水的锈壶和受潮的饼干,还有一把战友赠的军刀。
我的家乡位于南方的平原,但军方不再提供免费的长途火车,徒步而归令我感到彷徨,即使回那座小房子也是只有孤独陪伴,但别无选择,那里是我唯一的退路。
临走前,士官长把大家集合在阵营中的空地上,跟大家讲点场面话,就坐上首都政府派来的汽车,走了。
路遥山水远,我没日没夜地赶路,感觉自己像沙滩上破壳的小乌龟,为了活命吃力地冲向海岸线。这没有生命力的无人区混合着扬尘与血腥,只让我脑海浮现窒息与逃离的想法。
我忘记了在途中走了多久,直到干粮吃完了,才不得不停下休息整顿。我仔细查探附近,在这片废土找到吃的几乎没什么希望。
饥饿与寒冷使我渐渐意识模糊,再强大的意识也抵挡不过躯壳的疲惫,我失去了仅剩的体力,直挺挺地倒在沙地上,也许这片贫瘠的土地孕育的最后一棵树也是这样倒下的,战争、死亡、饥荒无一不是使我枯萎的催化剂。
迷迷糊糊的时候,人总会感受到很多幻觉,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孩子半梦半醒的时候,以为自己掉进了兔子洞里。
难道我也掉进兔子洞里了吗?感觉自己在不断地下坠,细土灌进脖领与袖口。
后来,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我以为就此向地狱报道去了,但我没有感受到轻飘飘的灵魂,反而有沙砾在后背的硌痛,于是我尝试睁开眼睛。
我听说过,在富裕的地方会盖很高很高的房子,虽然幻想过,但远不及眼前的建筑夸张。
排排亮的窗户像通天的黄金楼梯似的,叫人看不到尽头,这些巨型建筑挡住了上空,一丁点阳光也照不到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五颜六色的装饰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彩色的灯泡,正要多看看它们时,有一只强力的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扭头回望,是一个全身包裹着铜皮的怪人,和他外观一样的,在他旁边五六步远还有两个,都望着我,只露出两只发光的圆眼睛不断闪烁。
与我接触的怪人没有说话,只快速发出滴滴的音节,尖锐螺旋的怪叫令我厌烦,水壶烧开的哨声都比这好听。我想摆脱他的钳制,但此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被改装成工具钳,真想不通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让开,都让开,我来处理。”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几个套着金属皮的人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都挪开了位置,抓住我的怪人也松开了手。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让我碰到一个正常人了。我打量了他几眼,他穿着一身鸽蓝色的警察制服,手里攥着一臂长的扁头木棍,眼角金色的刺青和银质的圆环耳饰能透露出他来自异国他乡,眉眼锋利如刃,却难言面庞稚嫩,我想他大概比我小不了几岁。
他熟练地用胳膊夹住木棍,从胸前的四方口袋里掏出记事本,边翻边盘问我,“你叫什么?年龄?哪里人?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吗?”
问完情况,他装回本子,拎上木棍在四周勘察起来。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有一面高墙,和附近的高楼同样没有尽头,它的墙角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土向外倾泻,与掉落的砖石堆成一堆。我突然意识到背包不见了,四下看也没有,我想可能是下落的时候埋在了里面,好一阵失落。
这名治安官绕着两人高的土堆左看右看,还试着往土堆上爬,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从土堆上跳了下来,然后跟几个铁皮人命令道:“你们几个!多叫几个劳工过来,把这里全部打扫干净,把墙面加固,方圆二百英里设立警戒标志……”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有一个轻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往这儿走来,她衣着体面,绣着金线的修身风衣和哒哒作响的漆皮棕色高跟鞋,散发着高贵与神秘,但她的头就很奇怪,脑袋被麻袋套住了,用铜箍束在脖子上,面容散发着荧光,像肥皂泡在太阳下的混色,不断变化,待她走近些才看出来她的脸上挂了一面铜镶边的椭圆梳妆镜。
这位女士和治安官很熟,直接越过几个铁皮人,和他面对面交谈起来。
“这里怎么塌方了?沙土都流到街上去了,还好砖头没有从这儿掉下去,这儿可是三十层楼的天台!”她大概是不想让鞋子踩在碎土上,又往后退了几步。
“左不过是楼体老化了,最近不是经常出现这种事嘛,额,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从地上掉了个人下来。”治安官用木棍指了一下灰头土脸的我,女士顺着指向扭头,应该是注意到了我,虽然我想不通她是如何隔着麻袋和镜子后观察世界。
我盯着她镜中的我,失神良久。
“你好,我叫梅莉,你受伤了吗?”她的关怀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叫朱利安,我没事。”我再次介绍了我的名字,并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太大意,这里距离地面很深的,也许会有磕磕碰碰导致的内伤,你还是先跟我去实验室检查一下吧。”她说的甘吉警官应该就是身边这位年轻人。
“不能直接把我遣送出城吗,我只想快点回家。”我问道。
“这里进出境受到很严格的管控,按规定,升降梯那玩意儿一个月才开一次向上通行,你最好的选择是在这儿活到升降梯上升的日子。”她很耐心地解释道。
“确实,你先去检查一下身体状况,梅莉是城里医术最好的,然后去警局里找我登记信息,安排住处等等。”甘吉警官附和说。
我对目前发生的一切十分迷茫。想来先按他们说的做的也不差,就答应了下来。
跟着梅莉走下楼梯,在下一层有一个嵌在大楼中央的升降塔,透过玻璃墙看去,上空漆黑暗影,地面灯火通明,这让我联想到在烧炭时,透过炭块的裂缝看正在燃烧的中心。
来到街头,眼界所见更不辨天上人间,马路平坦宽阔,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在霓虹灯的辉映下,所有人和物都愈发流光溢彩,还有沿街的商铺播放着音乐和笑话,形成愉悦的都市氛围。
梅莉快走几步下了升降梯,朝路边一辆小巧的汽车走去。
这辆车和我之前看到的有很大不同,我来到这里之前最后一次见到的汽车就是军官坐的那种,方方正正的,怪严肃的。梅莉的车则是弧顶,车头车尾也是草垛一般的形状,通体橘黄色和笑眼似的窗户让它看上去很可爱。
“上车吧,我带你去我的实验室。”她打开了后车门示意我。
我很听话地缩进后车座,第一次坐这么时髦的载具,虽然皮毛坐垫很舒适,却无法抵消我的拘束心。
梅莉娴熟地开着车,还为我讲了许多这里的故事。她说,这座地下城市的建设得益于正在进行的能源计划,掌权者利用新能源技术与地下开采许可,创造了一个先进发达、远离战争的城市,虽然弊端也很多,比如信息闭塞、贫富悬殊,但大家看在科技和经济的优势,选择了对后者视而不见。
“到地方了,就先跟你说这么多吧。”梅莉在路边停好了车,开门出去了,我跟着下了车。
环视一周,我依旧被铺天盖地的发光广告牌包围着,我努力辨别这里的地标地貌,想象中的实验室应该是个严肃、死气沉沉的小黑屋,但是眼前无一不是娱乐场所。
梅莉招手示意我跟上她,往距离最近的一栋楼走去,我看到宽阔的台阶上铺着红毯,金漆双开大门两侧放置两个青绿色的石雕,大概是个人形,凭我的见识认不出它们是哪路神仙,只觉得又高又威武。
进门后,地毯更加豪华了,繁复的印花和轧线叫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当我感叹它的精美时,室内其他陈设又很快把它比了下去,透明的玻璃柜台展示着各种各样的奢侈品,包装崭新的小物件和宝石一样的瓶瓶罐罐更叫人恍惚以为到了藏宝窟。
我们两个顺着挨着大门的螺旋阶梯往二楼走,二楼的平面是个环形的走廊,中间地板掏空的区域吊着一个硕大的花形水晶吊灯,光在多面折射下洒在地面,很是漂亮。
与楼梯相对的另一侧则是电梯,我们乘电梯往上走,来到顶层,电梯打开,是一个休息厅,风格与一层的完全相反,墙壁涂成了浅蓝,几个柠檬色的多人沙发围成一圈,中间是一个园桌墩,上面放了一瓶插花,两侧贴墙的陈列柜放着罐子,我走近看它里面装的是什么,梅莉却直接绕过沙发往对面的门走了过去。
“那些罐子装的是糖和颜料,我就是靠买卖这些东西支持我进行的研究。“她边走边说。“我有私人的蜂房和花圃,虽然别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从事蜜蜂养殖,但我觉得很有意思。”
“你不是医生吗,怎么检查健康呢?”
“嗯,其实也不算检查,因为我们这儿没有医院,所以一般受点小伤就来我这儿敷点蜂蜜就差不多了。”她解释说。
“那要是受到严重的伤该怎么办呢?”
“那就剩两个方法了,一种就是截肢,你看我的手就是后装上的,”她伸出铜质的手给我看,“城市工厂生产的假肢先进且强大,所以很多人即使没受伤也会用假肢来代替健康组织。”
我还是不理解这种近乎疯狂的医治措施,正要说话时,对面的门开了。
走出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只有披肩颜色更深一些,头上扣着一个报纸叠的尖角帽,浑身沾点颜料,表情有些呆滞,刚睡醒的样字。
“你们把我的艺术创作打断了。”他的话是在责怪,却没有情绪起伏。
“原来艾格还在啊……哦,这位是朱利安。我带他来检查一下受没受伤。”
“唔,你交代给我的工作我都完成了,我要走了。“这个艾格提着几桶颜料往电梯飘去。
艾格的电梯关上,我和梅莉继续往里走,她说:“我和甘吉、艾格他们在很早就认识了,我一般工作很忙,他们经常会来这里充当临时工,你如果在城内生活这几天想挣点钱的话,也可以随时来我这里,虽然这儿的衣食住行有政策保证,但钱在这里可是硬道理。“
打开门是办公的地方,陈设依旧简洁,唯一引人注目得是桌子上摆满了纸张,摞成小山。
“天啊,怎么我才出去一会儿,就堆了这么多文件,看来我要赶快处理了。”她朝墙上的表望了一眼,表现得很慌张,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吩咐一些人上来一起处理。
她放下电话,又打开抽屉端出一个带有很多按钮的面板,噼啪按了一通,突然墙缓缓地动了起来,慢慢向下降,原来办公室是个屋中屋,真正的房间包在外侧,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叫不上名的机器,还有几个正在工作的铁皮人,他们发觉墙体下降,就停止工作并朝我们聚拢。
“虽然我这间实验室的启动机关不是什么秘密,但每次打开它还是觉得好激动。”她语气洋溢着兴奋。
“接下来你只需要跟着这些机器人走一遍流程就好了,它们都是铁疙瘩而已,放松。”她站在在办公室区域操作按钮,把墙重新升了起来。
我对新事物充满不解,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机器人们带着我在不同仪器走来走去,还拿着带按钮的小盒子对着我上下比划,像巫祝跳舞一样。
在所谓的检查过程中,我听到从墙壁另一侧传来说话的声响,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我想是梅莉在处理她的工作。
我也不知道这个检查持续了多久,反正机器人们拿着一沓结果报告并再次降下办公室的墙时,我看到梅莉还在工作,桌子上的纸已经少了很多。
机器人就把那沓报告递给她,她便仔细地翻看起来,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指标这么优异的人了。好啦,可以去找甘吉登记了,警局离这里不远,我带你走过去。”
也许是觉得身在他邦,事情发展的挺顺利,我的心态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了,回到大街上,我逐渐接受了这里的风格。
走过街角,突然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我看到有个身影很像甘吉警官,就和梅莉凑了过去。
走近后,我看到人们围绕的中心倒了三个侏儒,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像融化一般,和鲜艳的披风黏在一起,再融化下去就要无法分辨了。梅莉提醒我不要触碰这种融化状态的任何生物,她的手就是因此切除的。
梅莉从兜里拿出手套戴上,上前检查三个生命体。甘吉警官就在旁边,被一个长头发的男人训斥着,默不作声。
“这是你管理的疏忽,不要总是来麻烦我!我还要安排明天市长的演唱会呢,你再怀疑也不能怀疑到政府头上,对,他们确实因为赛车比赛亏损来市政厅闹过,但市长已经给过他们几个面子了,难不成还会派人暗杀?梅莉!你也不必看他们几个是死是活了,叫人铲走扔掉!现在城里都是乱说话的记者,你们几个嘴巴都严实点!”这个瘦高的男人批评一顿后,气愤离去。
“我只是想问问他们的基本信息。”甘吉撇撇嘴,疏散了附近的看客,然后对我说:“处理‘流脓’的人可以破例开启向上的升降梯,你要不趁机离开这儿吧。”
他叫来一辆大推车,和铁皮人一起用铲子把已经变成泥坨的尸体往车斗里铲,随后带我去他说的升降梯。
升降梯位于城市边缘,面积很大,能看上去能同时装进去四五百号人。
梅莉也来为我送行,我站在升降梯内看着她和甘吉,感觉像是两个世界。
轰鸣的电机带动升降梯门马上要关上时,我突然想起来,梅莉之前说这里这里治疗的方式只说了第一种,于是我大声问她这件事。
但是可能噪声太大,她只是在招手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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