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红绸遗恨下

精华修改于2020/11/111020 浏览同人专区
一刻钟后,成都衙门周围。
围观农妇:审案子了审案子了,就在衙门呢,收了摊子得快点去看看!
围观小贩:什么案子?是杀人放火还是小偷小摸啊?
围观农妇:哎呀,独孤家小姐那桩案子,我没工夫跟你说了,我得快点过去。
围观路人:独孤小姐?那姑娘不是病死的吗?
围观小贩:我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了啊。
围观农妇:可别废话了,快点收东西过去瞅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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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来的人都来了,笼着在独孤剑庄上的疑云也终于要拨云见天了,真相大白就在眼前。
我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先做了个揖,高声道:“诸位父老乡亲,英雄好汉,在下不过江湖一小侠,本来来成都只会会见一位故友,但不巧的是故友为人陷害,如今身在狱中。为救朋友,也为抓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今日,在下必要在此处当着大家的面找出真凶,惩奸除恶!”
围观小贩有些不耐烦,喊道:“快点开始吧!”
但围观路人却发现这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便出声问道:“陈大人呢?今日怎么不见陈大人?”
燕捕快回答:“陈、陈大人病、病得厉害,今日不便现身……”
我也紧接着说:“这也不算是正式的升堂,待到在下找到疑犯,还需要陈大人亲自审讯一番才是。”
围观小贩说:“有热闹看就行,审的是什么案子啊?”
我清清嗓子,缓缓说道:“ 诸位,今日在下在这里要查的就是独孤山庄小姐——独孤笙之死一案。独孤小姐自幼患有心疾,前日里死于夜里受到惊吓,死亡的时间在当日清晨的寅时初刻左右,现在入了冬,寅时还未见日升,小姐是见到什么受了惊吓呢?”
围观路人问:“不是说她房里有个画着鬼脸的红绸吗?那红绸是谁的都找到了,还需要审什么?”
我呵呵一笑,向着众人说:“要审什么,诸位慢慢看着便是,烦请燕捕快帮在下请出独孤家的三位贵客。”
片刻过后。
首先走进衙门的是孟长情,孟长情见了我连连行礼,只听他说:“原来是大侠你啊,失礼失礼。”
我未答话,直接开始了案件审理:“那我就不多赘言,开门见山了,在下要先向独孤老前辈确认几件事情。”
独孤庄主点头,说:“你说,我不会隐瞒。”
我问:“房间是否只有把钥匙?”
独孤庄主答:“只有一把。”
我点头,继续说:“怕大家不明白,我先同各位说明一下,”我觉得稍有不妥,转身问独孤庄主:“独孤庄主,您看如何?”
独孤庄主颔首答道:“无妨。”
我面向群众说;“独孤小姐每日入睡后,她的婢女都会从外面将门锁住,待到第二日小姐醒来后再将门打开。这门锁仅有一把,唯一的一把一直在独孤庄主那里保管着,婢女们要去拿钥匙都必须亲自找到独孤庄主才行。”
围观路人有些不解,问:“ 屋里有人还从外面锁着,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回答道:“独孤小姐自幼患有心疾,此举一是怕外面有风吹草动,小姐夜里出了房会遭遇不测,二是防止外人偷偷潜入屋内惊扰小姐。独孤山庄毕竟家大业大,小姐夜里醒来只要招呼一声,自然会有人替小姐开门,但这样也就保证了小姐夜里出门不是孤身一人。”
围观路人听了我说的还是不解:“这也小心过头了吧,人哪那么容易被吓死。”
独孤庄主面露悲恸之色:“这位朋友,老夫不求谁能感同身受,也不求这里人人都能知道何谓心疾,但恳求诸位莫要说风凉话,寒了人心啊。”
我也是叹了口气:“庄主所言不错,还请各位朋友注意言辞,莫要再次伤害死者的亲人。 ”
一旁围观农妇也说:“就是,你们可不要说这种没良心的话,做人还是要善良一点……”
我停了一下,等围观的人都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言归正传,钥匙是否真的就此一把?”
独孤庄主确定说:“此锁和钥匙都是我命人精工打造,就算有人偷了去,也不一定能仿得个一模一样来。”
我继续问:“当晚你在哪?”
“整夜在房里睡觉。”
“晚上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一切平静。”说到这里,独孤庄主面上又露出了悲哀的神情,他哀伤地说:“就连……笙儿去的那时,都没有任何大的声响,没能惊醒我……”
我暗叹一口气,劝道:“庄主节哀……”我顿了顿,等独孤庄主稍微缓解了一下情绪,我继续问:“案发前日,薛涛找你为何?”
独孤庄主面露困窘,支支吾吾地说:“她……问了我一些事情。”
我没去纠结庄主为什么支支吾吾,继续问:“你觉得凶手可能是薛涛姑娘吗?”
独孤庄主先是叹了一口,最后说:“老夫无法确定。”他继续解释道:“笙儿死时,我也见过那红绸,确实绣着薛涛二字,我也曾去牢里问过她,她说那是她的东西不错,但她否认杀害了我的女儿。但论谁都会否认,她在案发前来过鄙庄,她又是个使机关的好手,唉.……”
我点点头,向庄主一拱手,说:“那便先谢过庄主了。”
我又看向了围观的群众:“不瞒诸位,我在现场除了发现了鬼脸红绸之外,还发现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也可能是导致小姐受惊发病的元凶。”
孟长情问:“那是何物?”
我掏了掏盛放证物的袋子,拿出了一条蛇。
孟长情一惊:“这!房间里居然有蛇!”随即呜呜地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低声念叨着“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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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止住了孟长情,然后说:“孟公子先别着急哭,这蛇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前几日降温,这蛇是在床底发现的,你看它鼻头有血,临死前定 是想尽办法想钻进地洞里,但无奈小姐房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供它钻进去避寒,它就这样冻在床底下了。”
独孤庄主又出言问:“都这时节,按道理蛇都应当冬眠去了,怎会出现在笙儿房里。”
我说:“自是有人有意为之。”
独孤庄主瞪大了眼睛,问:“谁?”
我看向请来的这几个人,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停留,最后我说:“这人便……阿娜!”我看向阿娜,问她:“阿娜,我说的对吗?”
阿娜反问我:“你有什么证据?”
我说:“我在你房里找到了西域长笛,你是西域人,对吗?”
阿娜轻蔑一笑:“西域、长笛、蛇,呵……这不过是你自己的根据你自己的见识想出来的关系罢了,算是证据吗?”
我摇摇头:“这可不是证据。这蛇是青目毒蛇,它有剧毒。放蛇的人并不是想用蛇吓死谁,而是借用它的的毒去杀了谁……”
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孟长情长嘶一声,大喝道:“阿娜!笙儿待你不薄,你怎的如此心狠!”
我止住孟长情说:“孟姑爷不要急,且听我慢慢说来。”我转头看向阿娜,淡淡笑了一下,然后说:“阿娜姑娘有个东西能证明蛇与你脱不了关系,不过这同时也能证明你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杀害独孤笙。”
我从内襟中拿出一个香包,我问:“阿娜姑娘这香包小姐的对吗?”
阿娜神色不定,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阿娜,我问过别的婢女,她们说小姐的香包一直是你来更换,所以,你是最有可能接触这个香包的人,香包里有什么,我想你不会陌生。”
阿娜双目目无焦距,只是喃喃道:“……沉香、冰片、檀木……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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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农妇叫了一声,只听她说:“雄黄?为啥会有雄黄啊,那不是驱蛇的玩意儿吗?”
我点头,说道:“冬日,应该是不需要这味药来驱虫避蛇的,你为什么会放雄黄在她的香包里呢?”
阿娜沉默不语。
我看着阿娜,我确信地说:“蛇是你的放的,对吗,阿娜?”
阿娜先是闭上了眼,狠狠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最后她点点头说:“是我。”
孟长情面目狰狞,面露凶光瞪着阿娜,喊道:“阿娜!你!”
我继续问:“那放蛇的原因呢?”
阿娜咬着嘴唇,转过身,背对着我说:“我不想说。”
我走到她是身后,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如果你不说,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她!”
阿娜转过身看着我,双目含泪,神情变得疯狂了起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娜,她在我眼中一直是坚强,不通人情,时时刻刻挂在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的表情,这时候的她就像是覆盖在自己身上的伪装一下子被撕碎,露出了她最不想让人见到的,最脆弱的一面,她声嘶力竭地喊:“你也知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万一真是我吓死了小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就算证明了那件事又如何呢?只会让小姐变得更可怜罢了,让她好好地走……不好吗……”
我目光一暗,只是缓缓地说:“阿娜……不是你……小姐是躺在床上去世的,她正面朝上,看起来就像是睡去了一般。她死时还未至后升,床上又有床帐,就算是雄黄失了效果,蛇爬上了床顶,那样黑暗的情况下,她也看不清楚的。你要做的不是杀死独孤笙,而是要杀死另一个人,为了防止毒蛇误伤了小姐,你除了给她佩戴雄黄香包外还做了件事。这个东西更能证明你的目标不是独孤笙。”
说着,我从内襟又拿出那瓶可解天下蛇毒的解药,我直直地看着阿娜,说:“阿娜……你想杀谁,不比我直说了吧。”
孟长情后退了两步,一个没注意,摔倒在地上,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阿娜,手指不断打颤,颤声惊愕道:“你……你想杀我?”
阿娜冷笑了两声,脸上努力保持着笑意,但眼泪已经不自主地滑落,她厌恶地看着孟长情,十分不屑地说:“你……孟长情?”
阿娜仰天大笑两声,努力保持的神态一时间被破坏殆尽,她的面庞被痛苦冲击得狰狞不堪,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却是如地狱的罗刹女一般,她朝着孟长情声嘶力竭地喊:“你配吗?你配我动手吗?老天让蛇冻死恐怕也是为了告诉我,你这样**不如的东西不配我动手!”
孟长情手指颤抖,指着阿娜说:“你!你这小小婢女,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还如此不知礼数,不懂贵贱!”
阿娜流着泪说:“论**谁能比得上你!孟长情!你说自己读书喜僻静,小姐就把琴封了再也不弹;你说自己好辛味,小姐便不顾自己身子陪你吃辣;你说你想要练字,小姐跑遍了全城找来你要的那些拓本……甚至……甚至……”
说到这里阿娜难掩悲伤,忍不住抽泣起来,她说:“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你每日傍晚借着采风之名出去的时候,她在家里偷偷练着舞……她知道……”
孟长情怒道:“你在说什么?你莫不是疯了?!!”
忽然间阿娜冲向孟长情,大喊道:“孟长情!我杀了你!”
我一边急忙拦住阿娜,一边对着孟长情说:“不要负隅顽抗了。”
孟长情此时此刻却是笑了:“我负隅顽抗什么?你跟这个小婢女沆瀣一气想污了我的名声?休想!”
我拦着阿娜,把她稳在一边,我从内襟中又掏出一个玉牌,向孟长情问道:“你认识这个东西吗?是我在温柔乡某位姑娘的房里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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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情哈哈大笑:“这是哪来的东西,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我看着玉牌,念到:“牌上刻着字——‘待声无声 ,迎娶伊人’。”
孟长情并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只是一直在说:“我都说了我不认识!刻着什么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没有管孟长情,继续说:“这位姑娘的账本上经常出现个人,那个人自称竹公子。
笙歌之笙,若无生息之生,岂不是只余下‘竹’字。对吗?竹公子。”
孟长情言不由衷地说:“……你又如何——”
我已无心和他再纠缠,转身对燕捕快说:“燕捕快,麻烦请出红薇姑娘吧。”
孟长情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红薇从一旁转过身来,施了一礼,说:“竹公子,没想到再见你会是在这种地方。”
孟长情立即转过身,用袖子遮住脸,急忙说道:“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
红薇蹙了蹙眉,说:“竹公子答应送给妾身的流朱,还未来得及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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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在一旁咬牙切齿道:“孟长情!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好说!”
孟长情不再遮掩,反而放声大笑:“ 哈哈哈……有什么好说的?烟花之地,逢场作戏罢了,毕竟自古多少文人骚客,去了这种地方才能文思泉涌,才能下笔如有神。难不成诸位真能以为我看的起一个残花败柳?”
红薇欠了欠身,微笑道:“竹公子,君嘲妾身败柳残花,妾身又何曾看得起公子的狼心狗肺呢?”
孟长情双眼一眯,斥道:“你这**女子!”
围观的农妇和身边的人说:“哎呀,想不到这独孤家的姑爷竟然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围观小贩也答道:“男人三妻四妾不碍事啊,只是这烟花女子未免也……”围观路人:“立刻反唇相讥:”你还看不起烟花女子?烟花女子可比你活得通透多了。“
独孤庄主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够了! !公堂之上,哪轮得到你们争来吵去!”然后转身对我说:“大侠,我独孤家的家事我们自然会处理,眼下你莫要忘记正事是什么。”
我点头:“自不会忘。”之后看向孟长情问道:“孟长情,眼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孟长情这时却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问:“你想要我说什么?我为了一个烟花女子杀害了我的妻子?怎么可能呢?我至于吗?她配吗?”
我踱了两步,看向孟长情说:“除了红薇姑娘之外,你还有另外一个动机。”
孟长情好整以暇,道:“说,我听着。”
我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票据,说:“这也是你杀害独孤小姐的动机之一。这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孟长情大口呼吸着,他没想到我竟然能把这东西找到。
我看向孟长情,说:“独孤小姐在富贵钱庄存放了东西,领取人写的是孟长情,领取条件是……独孤笙身故。”
阿娜一听又是泪水直流,她盯着孟长情说:“孟长情……你好狠的心啊!”
我抬起手,又一次止住了阿娜,我继续问:“东西你拿到了,是吧?”
孟长情点点头说:“是,我拿了。”
我接着问:“独孤笙死后要留给你的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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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情说:“镜子,一面没有任何机关,平平无奇的镜子。”
我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独孤小姐,心中也不由得戚戚焉,我说:“你是读书人,你不会不理解她的意思。”
孟长情声音颤抖地说:“‘妾深知此生如轻烛,明灭飘摇难自主,所幸得识夫君,已无畏暮成枯骨。待妾身故,夫君可凭此凭证至富贵钱庄领取木匣,夫君开启木匣,方可……’”孟长情念着独孤笙的绝笔信,一瞬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阿娜见状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她一手指着孟长情,喊道:“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没有心吗? !”
孟长情惨然一笑,反问:“心?我哪来的心?你知道吗?我穷困的时候被人如何欺凌?我落第的时候受人如何讥讽?我入赘独孤家后又受了你们多少脸色?我问你们?你们看得起我过吗?有吗?”
我问孟长情:“你知道这面镜子是什么意思吗?”
孟长情眼中有泪光闪烁,他说:“知道……她的意思是,她最珍贵之物就是我,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由得略感欣慰:“算你还有一点……”
谁知这孟长情却说:“真是***,我每天在她面前扮笑脸,对她万千呵护,她就留给我这么一个破东西。好好照顾自己……还用得着她提醒?给我留个千金万银我自然能够好好照顾自己……啊,一想到这个我就气得落泪啊……”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也没想到一个人的内心能险恶成这个样子,独孤庄主待他亲如儿子,独孤小姐为了他付出了一切,现在却是……却是!!!我一时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形容他,众人也惊愕不已。
孟长情此刻也卸去了一切伪装,他撕去了身上有关悲伤的一切痕迹,扭曲的面孔上只留下了贪婪和不满,他的眼中不再蓄满泪水,相反里面燃烧着欲望的火焰——我霎时一瞬间想起了曾经野外露宿时夜晚中看到的嗜血的蝙蝠,这种令人憎恶的生物,在你发现它之前它躲躲藏藏,但在发现它之后它就会张开一双肉翅,扑拉拉地向你飞来,细小的眼睛中闪烁着嗜血的光。
阿娜此时也算是清清楚楚看清了孟长情的真正做派,只是说:“他没救了,他已经不算是个人。”
红薇也只是留下四个字:“薄情寡义。”
孟长情冷笑一声对着红薇说:“红薇姑娘,彼此彼此,你也不是心里住着个秃驴,想骗我的钱去跟他私奔?”
红薇脸上一红:“你胡说什么!”
孟长情一笑:“哈哈……惟愿一人心,惟愿人心……你真当我是傻子?你这种下作的女子也会看《新唐书》?你反复看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逸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红薇脸色更红了,怒斥一声:“够了,你不必再说了!”
孟长情更是轻蔑:“哈哈哈!说不得?怕那小和尚名声不保?反正我都这样了,多一个人陪我又有什么不好呢?宝光寺的如念小和尚,是他吗?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是你的辩机吗?”
我咬牙切齿地道:“孟!长!情!”
孟长情一步三晃走到我身边:“怎么了大侠,你不是挺爱听男男女女的这点事儿么?怎的,是我讲的不好?”
我真是气的五内俱焚,我怒声道:“孟长情,我不想与你多做纠缠。你看清楚,这红绸上闪烁的墨还是什么!”
孟长情整整衣衫,拿眼角一瞟:“管他是什么,与我有什么瓜葛。”
“这是夜光石粉, 红薇姑娘房里有夜光石。所以,你有拿到夜光石的途径。”
“她有夜光石,你该怀疑她才是,怀疑我作甚?”
“独孤笙小姐,正是为红绸所吓死。”
孟长情剔了剔指甲,说道:“ 这我知道,这不正是那个薛套入狱的证据吗?红绸是她的,红薇姑娘的房间能进去的人太多了这如何能扯到我头上?”
我继续说:“独孤小姐的衣裤上有破洞,红绸上也有。”
孟长情剔完指甲之后,又整理了一下袖口,反问我:“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说:“独孤小姐是平躺着故去的,也就是说明,某样东西她一睁眼便能看到, 那一瞬间的惊吓让她突发心疾,甚至来不及叫出声。独孤小姐的床榻是带顶的木架床,你说,她一睁眼便能看见的是什么?”
孟长情冷笑一声对着红薇说:“红薇姑娘,彼此彼此,你也不是心里住着个秃驴,想骗我的钱去跟他私奔?”
红薇脸上一红:“你胡说什么!”
孟长情一笑:“哈哈……惟愿一人心,惟愿人心……你真当我是傻子?你这种下作的女子也会看《新唐书》?你反复看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逸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红薇脸色更红了,怒斥一声:“够了,你不必再说了!”
孟长情更是轻蔑:“哈哈哈!说不得?怕那小和尚名声不保?反正我都这样了,多一个人陪我又有什么不好呢?宝光寺的如念小和尚,是他吗?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是你的辩机吗?”
我咬牙切齿地道:“孟!长!情!”
孟长情一步三晃走到我身边:“怎么了大侠,你不是挺爱听男男女女的这点事儿么?怎的,是我讲的不好?”
我真是气的五内俱焚,我怒声道:“孟长情,我不想与你多做纠缠。你看清楚,这红绸上闪烁的墨还是什么!”
孟长情整整衣衫,拿眼角一瞟:“管他是什么,与我有什么瓜葛。”
“这是夜光石粉, 红薇姑娘房里有夜光石。所以,你有拿到夜光石的途径。”
“她有夜光石,你该怀疑她才是,怀疑我作甚?”
“独孤笙小姐,正是为红绸所吓死。”
孟长情剔了剔指甲,说道:“ 这我知道,这不正是那个薛套入狱的证据吗?红绸是她的,红薇姑娘的房间能进去的人太多了这如何能扯到我头上?”
我继续说:“独孤小姐的衣裤上有破洞,红绸上也有。”
孟长情剔完指甲之后,又整理了一下袖口,反问我:“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说:“独孤小姐是平躺着故去的,也就是说明,某样东西她一睁眼便能看到, 那一瞬间的惊吓让她突发心疾,甚至来不及叫出声。独孤小姐的床榻是带顶的木架床,你说,她一睁眼便能看见的是什么?”
孟长情双眉一凝,扫视了一圈,反问:“何来狡辩?朗朗乾坤,办案要讲真凭实据。就因为我第一个发现了她的死,就因为我去过温柔乡,我就要背负一条人命,我就要白白枉送大好前程?”说完,他又谄媚地看向独孤庄主,说:“庄主,我们已经喝过酒了,你给我的房契地契可不能不算数了。他们没有证据,全是瞎猜,我不可能在牢狱里过下半辈子,更不可能认没有犯过的罪。”
我已经怒不可遏,指着孟长情怒喝:“孟长情!你别胡搅蛮缠!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做? !还有谁有机会布置处理鬼脸红绸?”
孟长情一脸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他向前走了几步:“就算只有我能这么做那又如何呢?独孤笙是发了心疾死的,谁知道心疾发作是看到了什么?她可能是做梦吓死了,也可能是真遇到妖魔鬼怪了,那她自己胆子小吓死了自己,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能证明她就是被红绸吓死的吗?你能吗?你能吗?”说完他又向我走了几步,胸口用力向上一挺,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你——”
红薇听了这话直摇头,感叹到:“无耻至极。”
一直没说话的独孤庄主此时也有了动作,他慢慢走向孟长情,我看到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微微颤抖着,他说:“我一生做了很多错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大侠,你应该去过密室了是吗?”
我颔首:“去过……”
独孤庄主脸上露出缅怀的神情,眼睛中透出丝丝悔恨说:“我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笙儿不是我亲生的,是我的妻子赵筝在外与别人所育。所以笙儿出生那年,我难忍心头愤恨,买通稳婆杀了她的母亲。”
围观农妇惊呼:“什么?独孤庄主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围观路人也很意外:“不会吧,真的假的。”
孟长情听了更是哈哈大笑:“庄主,怪不得我们如此投缘,原来我们是一路人!”
独孤庄主苦笑一声,眼眶中泪光闪烁:“我们是一路人……”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当我看到她刚出生时候的样子,我有想过将她一起摔死,以解我心头之恨,但那时候她太小了,只有巴掌大,眼睛都还没睁开,全身红红的……我就想着,先养着吧,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错也没有。
然后就这么养着养着,我看着她开始从爬到走,开始牙牙学语,开始梳着长长的辫子,开始要穿花衣裳,要抹红胭脂……然后有一天,她都要嫁人了,她要开始要有她自己的生活.了……
笙儿从小患有心疾,我怕别的孩子故意吓他,所以在她小时候,只允她呆在家里玩。她也不吵不闹,就在家里读书写字,十分乖巧。
有一日,她夜里失眠,我便陪她去家门口坐着,听着路过的更夫敲着锣喊着——‘三更天’,笙儿问我何谓‘更天’,我便告诉她,‘一更天是戌时,二更天是亥时,三更天是……’我讲到四更天的时候,想起了那年八月四日四更天,便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回屋不再说话。
在那之后,每夜便不再听闻更夫打更的声音,我差人一问才知道,笙儿愣是傻傻的找到了更夫,对他说:‘我爹爹不爱听你打更,他会伤心的所以你下次路过我家的时候不要敲锣,不要让我爹爹伤心’。”
独孤庄主说到此处,已经是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我也能深深地感受到庄主的悲哀,我伸手扶住他,喃喃说:“庄主……”
独孤庄主不着痕迹地推开我,他走到孟长情面前,冷笑一声:“孟长情,我们已经喝过酒了,不是吗?”说完嘴角开始溢出鲜血。
孟长情一下子脸都白了,刚才的得意扬扬一瞬间消失殆尽,接着就是连连咳嗽,他一把抓住独孤庄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你——***的!你下了毒!”
独孤庄主一脸平静,他淡淡地说:“笙儿死后,我看见你笑了,从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无论是不是你干的,我也要逮着你去黄泉路上给我女儿认罪!”说着,又是一股鲜血从他嘴边溢出,但仿佛这血就不是他的,他依然淡定的说:“我养了二十三年……二十三年…….我的掌上明珠……岂容你……辜负……”
孟长情面露狰狞,脸上器官挤作一团,拉着独孤庄主的领口大声问道:“老东西!解药!解药——噗——”
话还没说完,一大口鲜血就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孟长情倒在地上抽搐着,嘴里依然不断地在说:“解药……解药……给我……解药……地契……房契……”
我没有管这个丧尽天良的**,而是急忙来到独孤庄主的身边,我一边用手撑着他的后背向他体内输送内力,一边问:“前辈, 解药在哪,我为您解毒。”
独孤庄主摇摇头,含笑道:“如果是我自己想死,你们又如何拦得住我?……我…….也要去向筝儿认罪……”
我心下不忍,但想及案件尚未完全清楚只得询问:“对不起,前辈……我想问您一件事。”
独孤庄主点点头,说:“你问吧……人之将死……我不会骗你。”
“苏州的西域商人失窃案,与您有关吗?”问完,我明显感觉到身边叶时雨的气息出现了很明显的波动。
独孤庄主断断续续地说:“说有……也有,但……也不算有……”
我继续问:“有人用那箱财宝与你换了东西,对么?”
独孤庄主点点头:“《虎啸飞剑》……那人知道我有秘籍去,他给了我一箱……珠宝金器……要我带着东西逃离苏州……所有东西……我都写在了清单……有一半我已经典当 了……”
我又问:“薛涛姑娘找您,也是为了问这件事?”
“是……”独孤庄主的气息愈发的微弱,但他还是在说,我把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只听他说:“少侠……老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你答应……”
我急忙道:“前辈请讲。”
“咳咳咳”独孤庄主又咳出一大团鲜血:“……那本《虎啸飞剑》,归还……恒山派……恳求恒山派的掌……让筝儿的名字……重……”说到这里独孤庄主的气息已经微不可闻,我急忙附耳去,轻声问:“前辈?”没想到,独孤庄主连最后一句尚未讲完就已经溘然长逝。
这时,孟长情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哈哈……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哈哈哈哈!我杀了独孤笙!还让你跟我一起死,不亏!不亏!!!”在最后的挣扎之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感觉眼前茫茫一片,明明我的眼前站着那么多的人,可是这又似乎是空荡荡的,我反问自己:你真的做到了吗?我的确是查清了事情的真相,但我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到——我没有让孟长情受到他应得的制裁,独孤剑庄也算是“家破人亡”,天地茫茫,我被人称为无名剑主,是拯救这个时代的人,但现在我连拯救独孤庄主一个人都做不到……
终于燕捕快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这边的事情也、也、也忙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看了看燕捕快,问了一个问题:“燕捕快,我问你一件事……”一出声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燕捕快看我十分郑重,也变得十分紧张:“什、什么事?”
我说:“如果孟长情拒不承认,官府能够将他捉拿问罪吗?”
燕捕快摇摇头:“不、不好说。以前有过一桩案子,那时候还不是陈大人坐镇锦官城。
有个人朝一小官行贿,这件事本是一眼便能看清楚,但查案时账本意外被烧,同时没有人证能够站出来,所以,即便是所有迹象都表明了这人的的确确行了贿,就因为不能证明那银子是他给的,也就不能证明那个人有罪。”
“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燕捕快摇摇头,叹了口气:“愿意了之的就能了之,不愿了之的只能不了了之。”他看向天空,秋末的成都天空一片湛蓝,他继续说:“万里尘埃,不是你查明一两桩冤案就能清得干净的,即使有一个两个我,三合四个陈县令,也还不了这乱世一个天朗气清,明白干净。”我一阵失神,燕捕快走上前拍拍我的肩膀,说:“走、走、走了,你的朋友们说在、在薛涛小筑等、等、等你,你快去吧。”
来到薛涛小筑,我发现薛涛在等我,虽然已经十分的疲惫,我还是强打精神,对薛涛说:“……我回来了,薛姑娘。”
薛涛低头浅笑对我说道:“我听说这次你在堂上,凭借一人之力,涉激流,消雾患,最终拨云见日,让独孤小姐能够瞑目。”
我目光一暗,嗫嚅着:“我……”
薛涛看着我,问我:“除恶扬善,还世道清明,是你为侠的初衷是吗?”
我攥紧了拳头又默默地放开:“我……我没那么伟大……有时候我在想,我只是想保护身边的人而……这世界太大了我……无能为力。”
薛涛看着我说:“夜里黯淡,无尽天幕上,只有一轮孤月洒下些许清辉,成为长夜的光。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你有我,有叶雨时,有一路上你认识的好多伙伴,我们无力成为月与你并肩,但能化作星点,贡献微弱的力量。”
是啊,我想成为大侠。都拿乱世当借口,说乱世如洪流难逆转,说你我皆蜉蝣无力撼大树,但这乱世还不是由人造成的,也要由人去终结,想去改变,能够改变这个局面的人太少了。但有叶兄弟,陈大人,陆游大哥这样的人,还有许许多多我素未谋面不知姓名的人,他们仍在努力,我又怎能畏畏缩缩,而且我并非孤身作战……还有它——无名剑,一直在相信着我。
薛涛坚定地看着我:“不要妄自菲薄,你比你想象中的更重要。无垠苍穹,星愿逐月。”这时小瑶在一旁插话道:“叶大哥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薛涛微笑道:“你快进屋看看他吧,他一直念叨着你,我们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吵闹的江湖奇侠。”
小瑶也说:“是呀,跟个老妈子似的,是不是你把他带坏了!”
我一瞪眼:“什么?这与我毫无干系好不好,可不要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你们是没见过他油腔滑调的样子!”
小瑶捂住耳朵说:“行了行了,你们当面扯去,我们可没功夫听。”
薛涛掩面轻笑:“快去吧,我与小瑶去煎药,不叨扰二位了。”
我脸上一囧:“什么叨扰不叨扰,你们这么说感觉很奇怪啊!这个叶雨时!真是净给人添麻烦,功夫练得不到家就逃啊,逞什么英雄!算了,去看看他吧,谁叫我是他的老大呢。”
自言自语说完这一串话,我走到小筑的内屋,看到叶雨时正一脸煞白地躺在床上。
叶雨时见我走进了,还没等我开口他就率先抢白道:“无名大侠,恭喜你替薛姑娘沉冤昭雪。”
我自然不甘示弱:“谢了,江湖奇侠。”
叶雨时笑道:“今**真是威风八面,说得孟长情哑口无言。”
说到这里,我神色又是一缓:“……孟长情……不,我没能让他哑口无言, 若不是独孤庄主玉石俱焚,我真不知道最后我能不能让他伏诛。”
叶雨时鼓励我说:“你能证明是他布置了机关就足够了。”
“但我不能证明独孤小姐是死于他布置的鬼脸红绸,就像他说的,我没有人证和物证将机关与她的死能够紧密连接起来。”
叶雨时坚定地看着我:“不,你要相信,即使是孟长情咬死这点,真相也不会因此而被掩盖。也要相信陈大人,他不会让独孤小姐死不瞑目的。”
我神色黯淡:“……我还是做的不够好……。”
叶雨时肯定地说:“你已经很好了。”他话锋一转,向我问道:“……你最后问了独孤庄主那件事……我很重要……你为何要问那件事?”
我答到:“你给了我一份清单,你说那是薛姑娘房里找到的证据,刚好我也在独孤庄主密室里发现了一份清单。你看……你给我的清单上写着‘火浣布批,金烛台两件,金盏八件,金叶子二十枚,和田玉镯十对,珍珠项链八条……’而这份清单上写着‘金烛台两件,金盏八件,金叶子二十枚,和田玉镯十对,珍珠项链八条……这清单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
叶雨时接着我的话说:“火浣布,独孤庄主手上的清单里没有火浣布。!”
我点头:“是,独孤庄主记下的是他拿到手时的珠宝数目,因为当我清点密室宝箱里的东西,数目已经大大对不上了。再加之他说用《虎啸飞剑》交换而来,我这还有个东西可以证明他没有说谎。”
我从内襟拿出从独孤庄主密室中得到的纸条,读到:“‘已收到你的诚意,城外桥东第三棵柳树下有你的报酬。’种种迹象可以表明,独孤庄主就是薛姑娘追查的刘义,但他并不是第一个拿到这箱珠宝的人,他拿到手的时候,某样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那就是火浣布。
“火浣布对于生意人来说,这是个有价无市的宝物,但对于习武之人却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但是有几个习武之人能买得起烈火穿不透的上等奇布?所以,就算是经手途中被人小偷小摸了一下, 我想不会有人放着玉镯珍珠这些好换钱的东西不拿;拿一块寻常人都看不出特殊的布料吧。”
“所以……”
“盗走西域商人财宝的不是独孤庄主,他只是被人设计处理掉赃物。叶大哥,上次在平山浮萍门你曾对我讲过一个清官的故事,小瑶也与我讲过了长夜歌对薛姑娘的暗室动了手脚……我想,长夜歌的目的就是让你误以为你的父亲抓错了人。但,我不知案件细节,无法知晓个中是否存在偏差。可种种迹象表明,独孤庄主并不是真正的窃贼,这些都是长夜歌的阴谋。如果有机会, 我们可以将这起案件再查一遍,我相信叶兄的父亲一定没有断错案,一定——”
说到这里叶雨时已经双眼含泪,叶雨时看着我:“我……”他背过去,擦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已经足够了……”
叶雨时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我差点真的以为我的父亲断错了案,以为他们因为这桩冤假铠案枉付了性命,我差点……遂了长夜歌的愿既然他们要我如此去想,反之,他们想要颠覆的正是真相……我父亲……兄长……他们没有为一桩错案枉送性命……他们……死得其所!”
叶雨时抬头看着我,郑重地说:“谢谢你”
我对他微微一笑,说:“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谢的——叶大哥,你好好养伤,我……我想再去成都城里走走。”
叶雨时也是对我一笑,“去吧”
我路过草药铺,听到那个饶舌的草药铺学徒再向街坊邻居大谈特谈此次的事件,一边还吹嘘着:“世上有这么两种人,一种人是我们老板这样的,看得明白通透,所以不再沾惹,全身而退。还有一种人是陈大人这样的,即使心如明镜,深知前路坎坷,身边是魑魅魍魉,仍然奋勇向前以命一搏的。”正说着,他似乎看到了我,脸上一红,清了清嗓子说:“今日说倦了,早些收摊了。”
我颇感欣慰,总还是有人把事情流传了下来,绕过草药铺,我又来到了一旁的胭脂铺,
胭脂铺主人见了我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和她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立在那里,最后还是她先讲的话:“‘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她眼帘低垂,心有戚戚焉,继续说:“上次路过温柔乡,听见里面的姑娘唱着这两句,不知怎得就记下来了。
我书读的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太悲凉。今日独孤小姐一案,那人面兽心的孟长情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便想起了这两句唱词,跟着一唱,心中就堵得慌……”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道:“孟长情……最后……最后也是难逃一死,这也足以告慰独孤小姐的在天之灵了,老板娘您的胭脂铺人来人往这么些年,见过的有情人不知凡几,想孟长情这样的终究也就仅仅只是少数……我只希望日后来这里买胭脂的人都能有个好归宿。”
胭脂铺主人也是欣慰地点点头:“借你吉言,我也希望天下每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胭脂铺老板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拉货的声音,正是新进的流苏到了,我看了看车上卸下来的流苏,又转身环顾胭脂铺,浓郁的胭脂香味充斥着我的口鼻,我也希望就像老板说的那样天下每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向老板娘抱了抱拳,离开了胭脂铺。
向前走我到了富贵钱庄,掌柜见了我展颜一笑,随即又是一声长叹:“独孤庄主虽是犯了恶但他也迷途知返,算不上十恶不赦,”说完摇摇头,然后又是咬牙切齿地说:“而那姓孟的,早已无法称之为人,一面明镜照不净他肮脏丑恶的心!话说回来,大侠,多谢你啊……若不是你,那姓孟的早就过上逍这快活的日子了。惩奸除恶,真是大侠!”
我摆摆手:“掌柜谬赞了,那姓孟的……最终也不是死在刽子手的大刀之下……”
掌柜一皱眉,对我说:“大侠何出此言啊?如果不是你哪里还有真相,我们所有人岂不是被蒙在鼓里?就算是……就算是独孤庄主拉着那姓孟的一起死了,这又怎么能算是真相大白?独孤小姐的冤屈又让谁来洗刷呢?”
我听闻之后也很感动……原来我终究还是做了一些事,我向掌柜的抱拳:“掌柜的,谢谢你。”
最后我来到了近西酒楼,也是我和叶雨时一开始来到成都的落脚点,我一进酒楼,跑堂的小二就迎上前来,对我说道:“大侠今日断案一幕,回想起真是大快人心!”说完嘴角又是一抿:“可南朝浑沌,冤假错案多如尘坌言,即使是下一两场倾盆大雨也未必能洗得干净——好在锦官城有个清正廉明的陈大人,纤尘不染,担风袖月,但这样的清明之人能在这淤泥中伏案几年……”说到这小二打了个哈哈:“大侠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我摆摆手,在柜台那边打算盘的掌柜也走过来,对我说:“客官,喝杯清茶休息休息吧。”说到这他又是一叹:“独孤小姐以前常来这里喝茶,她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我看向窗外,是啊,独孤小姐是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她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孝顺,但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有 落了个这样的结局呢?但好在她最终也沉冤得雪,就像是富贵钱庄的掌柜说的,人们是需要真相的,就算最后孟长情没有死在刽子手的大刀之下,他最终也会淹没在人们的声讨中,世间总是有光有暗的,光明所在之处黑暗便无处遁形,腌臜的黑暗藏身之所也需要我这样的人去一个一个地找出来,万里尘埃,不是我查明一两桩冤案就能清得干净的,即使有一个两个我,三个四个陈县令,也还不了这乱世一个天朗气清,明白干净。但是,有我这样的人,有叶雨时这样的人,有陈县令这样的人,也总会让这个世界变得干净一些,让世间的丑恶减少一些,除恶扬善,还世道清明,这是我为侠的目标!
成都秋末的天空湛蓝一片,万里无云,澄澈无比。
尾声
成都宝光寺
小和尚对着如念道:“师兄,红薇姑娘已经离开成都了,她要我对你说……”
如念双手合十低唱佛号“阿弥陀佛”,他顿了顿,对那个小和尚说:“不必同我讲了。”
小和尚有些为难:“师兄,红薇姑娘的红绸还收着吗,她每月十五要来寺里写一根,收了这根,就是整整二十四了。”
如念双手合十:“得念,妄念,弃念,无念……都挂回树上吧,她已经如念了。”
独孤山庄
阿娜问仆人:“都收好了吗?”
仆人答到:“收好了,明儿一早,去苏州的马车就会在门口等着。”
烟柳问:“阿娜小姐,此去苏州是要找那个西域商人是吗?”
阿娜摆摆手说:“叫我阿娜就可以了。”她继续说:“这是庄主嘱附我的事,我一定要办到。”
烟柳眼眶有些红:“那西域商人十六年前在苏州,十六年后不知去了何处了。”
阿娜摇头轻笑说:“哪怕再找十六年,我也不能违背诺言。”说着阿娜从怀中拿出一枚香包,喃喃道:“小姐……”
成都外某地
昏迷不醒秦嫣雨不知被谁已经送出了成都城,此刻她的外伤已经止住,慢慢地开始苏醒过来。
秦嫣雨:“咳咳咳。”
毒道人闻声走了过来:“啊,你醒了。”
秦嫣雨只给了他一个字:“滚!”
毒道人柔声道:“嫣雨,是我救的你。”
“呸!”秦嫣雨啐了一口,“你给的迷香根本不起作用,叶雨时还精神得很……咳咳……”
毒道人有些苦恼,说:“呀~嫣雨,这是千幻香不是软筋散,你要是打不过就问我要毒药就行了,何必逞强呢?还搞得自己一身伤。”
秦嫣雨面色一寒,对毒道人的话并不感冒,她怒声说:“丑东西,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毒道人手腕一转,指尖多了一根紫色的羽毛,毒道人眼露寒色,沉声问:“你说什么?”
这时旁边转过一个人,轻斥二人道:“你们俩闹够了没有?!”
毒道人呵呵一笑,不着痕迹地收起羽毛,一边眯起眼睛笑着看着秦嫣雨,一边说:“你看,焚叶都要生气了~”
秦嫣雨看向焚叶,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收拾叶雨时我才帮你布置那些东西,真不知道浪费我多少机关!可笑的是,因为你身上这块火浣布,这一切都被那个臭小子看穿了!”
焚叶面露尴尬,只好柔声道:“嫣雨,是我不对,是我疏忽了。”
秦嫣雨把脸转过一边:“嘁。”
焚叶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已经向首领请罪了。叶雨时这条命,还是我自己去拿最好。”
毒道人咦了一声,一脸疑惑地道:“我记得首领不是不允你接触叶雨时吗?”
焚叶沉吟片刻,道:“不错……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次也是我太心急了,但义父之仇,我终究是要跟他算账的!”
毒道人嬉皮笑脸地说:“你可不要一时冲动暴露了自己哦~”
焚叶一挑眉,冷笑一声:“能来长夜歌的,都不会是愚昧之徒。”
秦嫣雨在一边插话说:“要不是那个无名剑主,薛涛一事肯定——”
毒道人想要过去给秦嫣雨顺顺气,且被秦嫣雨一掌拍开,他倒是不觉得尴尬,只是说:“嫣雨莫要生气,再气又得老几岁了。”
秦嫣雨真是厌恶极了:“你——”
毒道人收起笑魇,看着面前的二人说:“下个任务……又轮到我了是吧~。”
秦嫣雨背过身冷哼一声。
毒道人嘿嘿一笑:“无名剑主,真是怀念啊……又要与他交手了,想想我就热血澎湃了!”
焚叶脸色一凝,告诫毒道人说:“计划正在平稳进行中,你们不要一时气急,坏了大事。”
毒道人眯眼一笑:“嘻嘻,怎么会呢?你看,天快黑了……”接着毒道人睁开眼睛,狰狞地笑道:“中原武林……没多少时间了。”
TapTap
完后感言
哈哈,没想到这里最多只能发5w字,多了只能再发帖,首发于贴吧,这里仅作稍稍修改,长夜歌剧情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红绸遗恨和山庄疑云了,等山庄疑云完整版放出后我可能会再写一篇山庄疑云的吧,哈哈,我是风华,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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